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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五)

 

自从对生命有了敬畏,我变得很是乖巧,虽然学习上还是没什么进步,但至少真的不再那么淘气了。同一大院中孩子最多的是我们家,父亲一份收入养着七口人,自然不会有余钱再给我们买课外书或报读什么兴趣班,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对门住着的两位小姐姐要卖掉她们的课外读物,被我们发现,求着她们将不看的书给了我们,自此我发现了对付母亲那唐僧式唠叨的方法――看书,只要我一看书,我会听不到周遭一切声响。于是,四年级的我开始看各类童话,乃至初中的作文,甚至《红楼梦》、《西游记》等等,以至多年后儿子问我有什么书好看,我还能将那时看过的几本好书推荐给他。

我的生活因为有了课外读物的介入变得平静很多,有时除了在家看书也会几姐妹随母亲去外面的田野里走走,当然这都是在夏天,因为在大院的最北边家属们僻出一片荒地给各家各户养鸡,而我们夏天去田野里是要将当地农民不要的菜捡回家给鸡做饲料用的。郑州军海脑病医院关爱儿童癫痫患儿>

那年的春天父亲就随队出了野外,直到冬天的第一场雪已落下没过了膝盖还没归家,不止一次听得母亲自言自语:“以前这个时候都归队了,今年怎么了?”我想这样自言自语的应该不止我母亲,因为一直没有听到有谁归来的消息。终于等到队伍归来时,整个大院却仿佛笼罩在一大片黑雾当中,就像大雪将临一样。我们孩童并不知发生何事,我也只是为父亲归家而高兴。

次日上学却发现有两个同学并没有来,后来从老师及大人的口中我才拼出了零星的片段,原来这次出野外并不顺利,本来按预定的时间就要收队,却交通受阻,待第一场雪落下,道路更不乐观了,经过一座雪山(具体山名我已记不得了)前面的车队得以顺利通过,后面的两辆车被崩塌的积雪掩埋了,待前面的队员们赶回头刨了几天积雪,找到这两辆车时,车里的人全部都僵硬了。这一趟出野外再回来,大院中多了很多孤儿及单亲儿童,当中就有我的两个同学。老师叮嘱我们和这两个同学聊天时少聊家里怎么样怎么样,我自然也是记在了心里。

生命如此的脆弱,谁都不会想到只是像平时一样出趟野外工作会有这样的结果,当然后来听父亲说这种情况实际上常有,因为他们去的都是未开发的地方,没有人烟,如果是遇到意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不过夏天相对好些还能自救,冬天危险就增加了很多。听大人们讲,两辆是运送物资的,车上有差不多十人,有几个这次还是夫妻同行,他们的遗骨被埋在了湟源,就是当年刚来青海时我们住的那个大院。等两位同学再归来上课已是事发快一个月了,身穿孝衣,手臂上带着白色孝带,连棉鞋也缠着孝带,神色哀伤。

“四姑娘,我下个月就要回老家去了!”她是位北京姑娘,一口带京味的普通话让我非常喜欢和她玩,突然听她这么说,望着她头上戴着的小白花,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爸妈不在了,他们说要将我送回爷爷奶奶那去!所以下个月我就要走了!”

“能回老家也好!”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毕竟大家都年少,现在的她由大院中几户生活较好的领导照应着,只是潜意识中觉得能回老家也挺好,不过没有父母相随,她心里比任何人都难过吧!

之后就真的没有见到她了,她是悄悄走的,我想也许回到老家她会比在这里强(至少我一直认为如此),她曾说过她们在北京的老家有座四合院,也曾和我说过她小时候在四合院中如何玩耍的。我知道从今后我又少了个玩伴,那个每次上课和老师请假上厕所,将大小便说成是去解手,将外公外婆叫成姥爷姥姥的人;那个每年夏天陪我一起推倒田里一片小麦躺在上面聊天,有时还随手将刚刚结穗的绿色小麦当零食吃,第二天再去看被我们躺过的小麦又笔挺地站起来的人;那个告诉我她家有荔枝味的饮料请我喝但不知道我家乡盛产荔枝的人。

之后的大院并没有因为此事发生什么变化,只不过母亲的对父亲的埋怨越来越深起来,比如说因为我们南方人喜欢吃大米,每年入秋母亲和父亲就会带上从大院便宜买回来的面粉去周边甚至更远的村庄中以面换米,她回来会告诉我们那些农民家里一团糟,如何的脏乱臭,说当地的农民一入冬啥也不会干,就像猪一样,当然这种时候她会刻意忽略大西北一年只一造农作物,而且我们所在之处农业,工业,轻工业并不发达,交通不够便利,导致当地人无事可做的事,她会刻意忽略在啥也干不了的冬天,人家是在家里做冬衣,纳鞋底做棉鞋也并没闲着。每当这时父亲啥也不会说,我们自然也是噤若寒蝉。可我突然很能理解母亲的这种情绪,因为舅舅们的家书有提到经过了改革开发,现在广东工农业发达,家家户户生活都好了,母亲觉得自已成了吃闲饭的,哪哪都使不上力,帮不上忙。而且雪崩事件让她有了阴影,每次父亲出野外都提心吊胆的。

    母亲想家了,我自然也是,但是还能回去吗?这个问题,连父亲都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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